在整理信箱,在等電話的同時..
看到了紋宜寄的這一封信!
講的之有理,阿吳..你一定要看一下!
我們找天去海邊吧..
基隆,那個熟悉不過的城市..
我們去走走吧!
忘記你,沒什麼大不了。
海風吹在臉上,我想,人會因為離開一個環境而變化,過去我以為一定有些人無法忘記,尤其在我身體腦袋所有感官都能完全接受他的吸引,我覺得我是離不開他了,但當我把自己帶到一個與原來生活不一樣的地方,我並沒有刻意去忘記什麼,只是去生活、忙碌,然後,某天,當我隨便坐在一個街頭看著天空,望著眼前的車行,猛然一震,才發現我竟遠離這麼久,那個人竟然成了我口中的故事回憶,別人靠我的描述認識他,他們知道這人之於我的重量,而我卻無法衡量。感情在那刻竟輕如鴻毛。
了解那個多少才講那個多少,我一直是這麼想,許多人在一個全然不解的情況下,就任意的所求,不要臉至極,對這樣的人,無言以對,只好默默的看他公演。我這個人只要安靜下來,就充分可以理解人的心眼,所以當對自己感到陌生,便也學會走到一個最安全或是不熟悉的方圓,做一切人基本該做的事情,吃飯睡覺走路講話喝茶洗澡,對過去不發一語不評價不判斷,然後歲月漸漸移動,移動。
日升日落,開始與當地發生直接關聯,這裡的空氣有了我的餘韻,某天有個人問起我的過去,我才想起是怎麼走過來,有時講的時候還會恍然大笑,傳述某些情事的語氣也會悵然淚下,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又像是在說一部不相干的電影,因為這樣,我漸漸察覺任何情緒都能隨歲月消融轉化,某些痕跡會淡斑,某些會變成戰利品與年輪下所謂的風霜。…
我們在父母、在某些有著一些年紀的人身上很容易就看到這種東西,雖未必有機會聽到他們內心深處的觸動,雖啟不了口,但只要用互動去感覺,一起去生活就會了解。然而,我們會這樣嗎?我們總是往前走不是嗎?以為往前走就是進步與擺脫,現在,我反而覺得有時候停留就是一種回首,重新守候也是一種開始。
生活是破碎不堪的,被許多事情組合起來,你認識一個人,如果情投意合,這個人往往就可能是你現在的大部分,牽動著你的飲食、心靈、旅遊地,我站在墾丁海岸上,看著人群來來往往,我停下腳步與坐在沙灘上的小男生講話,我問:
「這是你家啊?」
他抬起眉頭,愣了一下,看一眼就點點頭說:「嗯。」
「喔,城堡。」我喃喃自語。
他手上滿滿陽光曬出的光彩,專注的神情補填海水沖刷的洞口。「嗯。」男孩點著頭,夕陽灑了臉龐,我索性蹲下來,沒換泳裝,我整個裙擺溼透在海洋灘上,靜靜凝視沙堆,嘴角微微笑著。
「這是水道嗎?」見他從城堡周圍挖出的曲道,我專心一意認真的問。
「對啊。」
從小包裡掏出一大塊方石頭,那是我剛才仔細撿來的,遞給男孩。
「挪!」
他順手接受過用力丟向面海的位置,石塊硬挺的面向海浪與日落,我們面對面相視而笑。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我們靜靜的,身旁喧鬧人浪海潮還夾雜著舞台歡唱的海洋之歌,這是一種美好的經歷,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這樣開始了解的嗎?有時候不需要語言,只要安靜的去感受對方,去了解他現在建築著什麼理想,他目前執著哪些方向,面對著怎樣的觸礁,身旁誰在走動,他有什麼需要,而你能做什麼,只消全心全意的對待,在怎麼陌生的距離都能感覺到那種親愛的氣息。當我浸在這種情緒中,我便忘記我是誰了,那些我走過的風景,我有的一切都變的無關緊要,在這個當下,我只在意我與他的互動。他一笑,我就會跟著開心,他城堡一倒,我也會跟著驚呼,沒有其他事情會比現在還重要。
所以,我在想,如果每一刻都是那麼專注,專注在這一刻,那過去那些就未必是未來要認定的,人是可以變化的,所以遺忘變成一個過程,忘記比痛處更令我吃驚,那種速度顯然超乎我的意料,所以也就是說,這趟旅行意味著,我不再拿過去忘不了的東西來框住自己,我要離開,就不會去停止思念,反倒只要給我另一個時空,安靜的角落,讓我換種生活,我就能重生。
我可以認識一些令我愉悅的人,他絕對能帶給我的視線感受,我便會受他吸引而轉到另一個格局,走到另一扇門,會有新的念頭,新的想念的人。遺忘,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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