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清大演講-李敖VS.清大師生問與答(2005.9.23/聯合新聞網)
李敖在北京清華大學演講結束後,接受在場師生的提問,以下是問答內容: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來自公共管理學院的學生,我覺得我們是以清華最熱烈的雙臂來擁抱您,歡迎您回到我們祖國的組織,歡迎您回來。
李敖答:你這叫什麼問題,我根本就沒有離開。
學生問:我相信通過剛剛短短幾十分鐘的講演,我們非常深刻領略了您的語言風格和獨特的人格魅力,可能我們更加喜愛您的是您對我們祖國的認同和您的愛國之情,我們真的感覺到您的拳拳之心。在這裡我很關心的一個問題是,我們清華人 不是自了派,我們很關心統一大業,對您這樣一個愛國統一人士來講,今天又是文化之旅,怎麼樣通過兩岸的文化交流來推進祖國的統一大業,我相信您一定會有非常精彩的答案給我們。
李敖答:你提了一個好問題,可是我提供一個笨答案,什麼是笨答案?以你們清華大學這麼聰明的學生,你們不知道這個答案嗎?你們自己知道,故意來問我,叫我說話,讓我闖禍。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清華大學汽車工程系的學生,首先我想表達對您剛剛所談的關於自由與個人努力的理論,非常欽佩。同時我也對您對台灣慰安婦的義舉非常地欽佩,我的問題是,您一貫說是追求事實,戳穿謊言,我們都知道,台灣的三一九槍擊案疑點重重,您提供的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秘密證據也沒有了下文,不知道這個案子的真相何在,您在這方面還會什麼舉動?
李敖答:我提供的證據是有效的,陳水扁的證據在檔案裡,我的證據在人心裡,為什麼在人心裡?大家想想看,陳水扁當時所說的三一九槍擊案破案,是說一個人開了兩槍從他的肚皮上打過去,叫一人一槍,兩彈,整個的報告,整個的謊言都這樣發展的。可是我所知的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報告是說,兩個人、兩把槍、兩顆子彈,換句話說,多了一個兇手,並且說,那個兇手放了槍之後,是治安人員保護他脫離現場,表示說是陳水扁自己用他所謂「總統」的權力做的假。可是陳水扁他們匆匆結案,說沒有這個事,就是一個答案,一人一槍兩子彈就這樣結案了,他結的案只在檔案裡,我們在人心裡面,大家知道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大概是兩人兩槍兩彈。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來自清華大學材料系的同學,非常喜歡看您的《李敖有話說》節目,在這個節目裡面,我經常看到您穿一件紅色的外衣,那麼今天您為什麼沒有穿,這件外衣對您來說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李敖答:捨不得穿,怕穿壞了,沒有了。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公共管理學院的碩士研究生,從您今天早晨的演講,能夠感受到您深深的愛國情結。我知道北大對李敖先生這次演講十分重視,也非常熱情友好,但是李敖先生你用了「孬」字來描述北大的現狀,「孬」在北京話中是一個非常嚴重的貶抑詞,我覺得對主人不夠禮貌,也不夠尊重,我不知道李敖先生有沒有想過,是否願意在清華講台上對北大表示歉意?謝謝!
李敖答:我想不到來清華還有北大臥底的,我在北京念中學的時候聽到一句諺語叫做北大老,師大窮,只有清華可通融。因為北大老,所以我們要使勁扎它一下,因為扎它,所以用字用詞就難免重了一點。我想和大家說,這57年來,我回來了,大家說,鄉音未改,我告訴你,我沒改,改的是你們,為什麼?我在北京的時候是個小型的北京,我住在北京城裡面大圈裡面的小圈裡面,小圈裡面的黃圈,住在黃城裡面,現在的圈大了,三環四環五環都有了。我們過去在北京講的話就很純的北京話,現在你們的話和我們混在一起了,這個語言混同改變是進步是退步?我告訴你是進步。
台灣人到了北京,你們一聽他是台灣人,講的國語,為什麼?用的詞和你們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我舉個例子,我們喊疼,你打我一拳就喊疼死了,山東人會說「份兒」(音),就表示疼,懂我意思嗎?語言改變了。好比說,我李敖如果披個外衣夜裡從小巷子出來看到女生過來擁抱,北京的女孩子說,呀,台灣女孩子說,哇,或者說哇塞,或者說,那麼小,反應不一樣。所以今天我用了這個字來挖苦北京大學,我願意委託你向北京大學道歉。
學生問:首先,既然您不願意作為一個客人,我想再次歡迎您自家人回到北京來到清華。首先我想給您說兩件事情,可能您會比較高興一點,第一件事情剛剛您說美國在當時和清華校方有一個秘密的協定,有一個80%和20%之說,我想和您說的是在那幾十年沒有聽美國鬼子的,發展出了學養非常深厚的人文社會科學,包括您肯定知道的王國維、陳寅恪、趙元任、梁啟超這些國學四大導師以及稍後的錢鍾書、馮友蘭這樣的大師,您知道這個應該會比較高興。
第二點您可能比較高興,您說到錢穆先生,雖然錢穆先生沒有給清華像北大一樣的未名湖,我和您說清華的學生也非常尊敬錢穆先生,不但知道他,而且非常尊敬他,至少我和我的同學在我們的音樂素養課上就曾經得到間接來自錢穆先生的教 誨,他教我們應該對古典音樂懷有溫情和崇敬。我的問題是,您一直把自己定義為一個大陸型的學者,而且您非常著名的也是一顆拳拳的愛國之心,現在我們非常擔憂的是,在提出島內當局推行的是去中國化的教育,這對於年輕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而年輕人是台灣的未來,他們將是台灣以後主要的公民和政治的決策者,您覺 得,怎麼樣能夠在文化上反對這個文化台獨?因為文化上的分離才會是永遠的分離。
李敖答:我女兒小時候四歲她的邏輯思維非常有意思,她有一天和我說,媽媽罵我,我不喜歡媽媽,爸爸我喜歡你,你抱我。大家知道邏輯程式嗎?罵我是敘述情況,我不喜歡媽媽,是展開統戰,就是劃清界線,第三個是爸爸我喜歡你,還統戰,爸爸抱我是提出要求,這是共產黨幹的事情。你們也不要笑。事實上對我李敖說起來很多教育也是失敗的,你叫我站在這兒講我中學所學的課程,你叫我全部講出來,講不到一是就講光了,所以基本上靠教科書是不好的。
在這裡我要讚美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叫李戡,國民黨戡亂的時候停止了,我的兒子叫做李戡,第一流聰明的小鬼,他的邏輯性也好得不得了,他跟著我的真傳看課外書,學校裡面能夠混過去就算了,唯一的缺點就是考不上清華大學而已。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們中國人好像講究傳統為人處事之道中用內斂含蓄的風格,而您是非常張揚外露的,您是怎麼看這兩種風格的?
李敖答:我是和孔子學的,這就是中國人的傳統,諷刺人,當面說好話,背後下毒手。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來自機械系的同學,我和我同學挺喜歡您主持節目的風格,都知道您嘻笑怒罵的風格給您帶來很大的名氣,但是有時候您的不留情面也使您失去很多支持者,作為一名喜歡您的年輕人,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反思過 自己,還有一些什麼缺點,或者是有哪一些不足?
李敖答:你又拿孔子來逼我,孔子說,丘有幸,苟有過,人必知之,我很有福氣,因為我有錯的時候,全世界都知道,這不是孔子嗎?謝謝你,我告訴你,我自己有所反省,可是我和你們說,有時候忍不住,自己有那種蟲,要張狂,要顯擺,的確是有,可是在我內心深處冷靜得不得了,非常的務實,尤其是數錢的時候。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來自汽車工程系的碩士研究生,剛剛您提到漢唐盛世,非常榮幸我來自陝西省,漢唐在我們西安,我想請問您在您的節目中有一句詞說您願意做一個唐朝人,我問您對所謂漢唐盛世有什麼自己的見解和觀點?
李敖答:你可能有一個誤會,我沒有說我寧願做一個唐朝人,我只說除非我碰到武則天,我不願意做唐朝人。
學生問:李敖先生您好,歡迎您到大陸來,非常榮幸能夠得到這樣一次向您求問的機會,李大師雖然把它稱為李敖神州文化之旅,但是您是在海峽兩岸都有一定影響力的政治人物,您談您此行的政治目的?
李敖答:你把我談的太小了,我覺得談政治問題太小了,政治真的是一時的,可是文化是永久的。我在台灣做大學生的時候,碰到有一次當年南開大學的教授,也是近代史的一個學者叫做蔣廷黻講了一句話,也是提到一個問題,他說漢武帝偉 大還是司馬遷偉大?結論是司馬遷偉大,為什麼,漢武雖然折騰了一輩子,不可一世,可是他死了以後什麼都沒有,可是司馬遷和他的《史記》和他悲慘的人生故事一直流傳到今天。
學生問:我們在2001年的時候曾經在中央台參加過一個CCTV4和您連 線的節目,當年您說您從來不用電腦,是不是現在還不用電腦?在今天電腦時代,在網路上得到資訊是非常豐富的,它可以給人很多非常重要的資訊和資料,您覺得電腦時代會不會對您的文化思考方式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孔子不用電腦,是因為那時候沒有電腦,您就不用拿孔子比了。
李敖答:我兒子幫我用。其實我覺得用電腦的人蠻可憐的,因為他接收了大量 的資訊,排山倒海湧來,你要用很好的頭腦才能從這些大量的資訊裡面能夠把它揀出來,如果沒有很好的頭腦,這些東西是害人的。所以我認為愛因斯坦的那句話,想像力比知識還重要,現在已經不發生知識的問題,我覺得現在人類平等最重要的特色就是在知識取得方面非常的平等,我們可以花很少的錢,從電腦裡面取得知 識,過去好難。美國總統威爾遜要走那麼多路去借一本聖經,林肯小時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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