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 候機室
親愛的寶寶:
此刻我正掛念一只早已不在的蜘蛛。
我是在博物學家威爾森的書裡讀到它的事的。
“1883年8月27日,克拉克托島上的火山爆發,不但死了三萬人,
整個島上的生物也全都死光了,還引起全球一連串海嘯……
九個月過後,一支法國探險隊去島上搜尋有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結果,整個荒涼的島上,只發現一只很小很小的蜘蛛,
就它一只而已,正在織網……”
威爾森說,這只小蜘蛛是乘著風降落在島上的。
然後,威爾森加問了一個問題:
”真不知道它織那個蜘蛛網,到底是打算要補什麼?整個島上就它一個而已。”
克拉克托島後來當然又漸漸復甦了,海裡沖了蟹上來,天上有鳥經過就棲息住下。
只是沒有人知道,那只小蜘蛛有沒有能夠撐到那時候。
我類比著它獨自織好了蛛網。卻什麼都等不到的那一陣子的心情。
“我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嗎?還是這世界剩下的最後一個?”
我想像著那張迎風招展的小小蛛網,
這麼勇敢,又這麼荒謬,
這麼霸道又這麼空虛。
這只小蜘蛛可真夠唐吉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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